第六章 慈善大使
海沫沫喔了一声，拿起菜刀，等他下去之后就把车门锁好。唐傲很快解决了门口的十几只丧尸，腐臭的气味随着绿色泛黑的血液扩散开来。他大步走到大门口：“我想见你们负责人。”
“我想起来你是谁了，E市慈善大使，唐总。”安全门后，男人语气缓和了一些，但仍旧没有商量的余地，“虽然你这样的人肯定不会有多慈善，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留下来。不止我这里，带着她你哪也去不了。”
唐傲没有多说，他本来就不愿意这个女人跟着他。救助市民是政｜府的事，和他有半毛钱关系。就连海沫沫他都不愿意带。
唐傲牵着海沫沫，一手还拎着斧头。小区的草坪上，还有几个婴儿推车。车里当然空空如也，血迹触目惊心。唐傲心下一沉，不知道海沫沫的家人还在不在。
男人就摇头：“你可以留下，但是你女儿不行。我不要没有用处的人。”唐傲当然不会放弃：“我可以轻松摞倒你们三个，如果我没有女儿，你不怕我乱来？”
女人把他们送到门口，等外面没有动静的时候再开门。唐傲查看了四周，确定安全才走出来，他回头看向女人：“保重。”
女人露了个和善的笑脸：“会的。再见。”
海沫沫歪着头，很认真：“她问我的肉嫩不嫩，她牙口不太好了。”
六楼终于到了，海沫沫去A座敲门。里面一直没人应，唐傲径自上前，防盗门，他拿着斧头两下砸开。
他牵起海沫沫，最后看了女人一眼：“我们走了。”
单元楼的大门早就被砸坏了，海沫沫带着他上楼。电梯不能动，他让海沫沫跟在自己身后，爬楼梯。
唐傲就有印象了，说起海明冼，与他还算是有一面之缘。海明冼是人生物科学家，亚撒集团主打就是药物生产，他怎么可能不知道。当初唐傲还邀请过海明冼参观亚撒集团的生产线，有意聘请其为技术顾问。
而且动物园里有数不尽的动物，可以繁殖，可以暂时充饥。确实是个不错的地方。
他站在原地，菜篮子婆婆也一动不动，似乎在寻找时机。唐傲笑不出来了，他猛然上前，一斧头向左砍，脚却向右一绊。菜篮子婆婆果然往右躲，一下子被绊倒在地。
女人只是笑着摇头：“我要是愿意走早就走了，你带着沫沫走吧。沫沫是个好孩子，请、好好照顾她。”
唐傲笑了，小孩子的世界，就是这么奇妙：“她说什么？”
海沫沫家住六楼，一路上有好几只丧尸，有一只还挎着菜篮子。唐傲看了一眼海沫沫，海沫沫在看那只丧尸。过了很久，她居然也像丧尸一样哼哼呵呵了两声。
第二天，唐傲在加油站准备了足够的油，开着车，依着海沫沫提供的地址送她回家。经过的地方经常有丧尸追车，但是它们的速度实在慢得可以，不可能追得上。
是以他什么也没说，直接开车走了。
女人看了他一眼，随手摸摸海沫沫的头：“沫沫不是她的女儿。”她叹了口气，“去年年初，海先生不知道从哪里把沫沫带回来，说是自己的私生女。只是也不知道她亲生的妈妈在哪。海先生是个工作狂，平时也很少回家。一年有八个月是海太太一个人在家……说起来其实也不怪海太太，又有哪个女人能够在这种时候把丈夫和别人的女儿带走呢。”
女人开了门，看看唐傲和海沫沫，见他们都没有流血，这才侧过身，将二人让进屋里。
“你一个人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，这里楼层太高，人口密集，肯定是病毒的高发区。一旦有丧尸进来，你根本没法逃跑。”唐傲觉得新奇，什么时候自己竟然也会帮着别人着想了？
唐傲牵着海沫沫正打算走，对面门里传来一阵响。突然一个女人把门打开一条缝，轻声喊：“是沫沫吗？”
她叹了口气，又递给海沫沫一个橘子：“孩子住了几个月院，出来后就不大爱说话。”
海沫沫紧紧跟着他，汪汪被抱在怀里：“那个婆婆在说话。”
“走。”他擦擦脸上的血，牵着海沫沫爬楼。楼道里充斥着腐臭的气息，采光还算不错的高档居民楼，现在随处可见断肢残臂，如同走进了修罗地狱。
“沫沫怎么会在你这儿？”女人是个热心肠，唐傲看了一眼正默默吃米糊的沫沫：“几个月前，她莫名其妙地打电话给我，认定我是她爸爸。后来还跑到我公司里来。病毒爆发之后，就遇到了。”
唐傲赶紧牵着海沫沫出来：“谁？”
女人给他倒了热水：“父母？你不知道吗？沫沫的妈妈在病毒爆发的那天就收拾东西，说是回娘家躲避。”
女人看他是真不知道，看了一眼海沫沫，这才压低声音：“她父亲是海明冼先生，年初一场车祸去世了。孩子可怜，当时就在车里。我没敢看，听我先生说，出事时海先生趴在她身上，半个头都没了……”
“谢天谢地，你们还活着！”女人说话间给唐傲和海沫沫冲了一碗米糊。唐傲在沙发上坐下来，把米糊给海沫沫。海沫沫舀了些喂汪汪，自己喝剩下的。
在了解事情经过之后，唐三公子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——恐怕他保姆这个活，还得继续干下去。
过了十多分钟，一个穿迷彩服、长筒胶靴的男人走过来。他隔着加高的安全门打量唐傲，唐傲也在打量他。
唐傲就明白了，她忘了那场车祸，但是还记得这个号码。
可惜海明冼沉迷于自己的研究室，不把医药生产看在眼里。当初他出车祸的时候，很多报纸都有报导，只没想到海沫沫居然是他的女儿。
唐傲头也没回：“我女儿。”
唐傲声音冰冷：“别让我带她走。带着你已经够可怕了，还要带着你的狗。不可能再加上她了。”
女人给了他一张名片，唐傲低头一看，名片是海明冼的。而下面的电话号码，赫然是他新换的号码。女人叹了口气：“海先生平时很忙，海太太……又不太喜欢沫沫，沫沫经常都是在我这儿做作业，和他打电话的时间非常多。所以……”
唐傲在动物园门口站了一阵，其实依他的性格，就应该毫不犹豫地舍弃海沫沫。或者他可以把她带回她家里，交给她的邻居。
唐傲明白他的意思，他需要药品，唐傲虽然不是医生，但是毕竟经营着药厂。简单医理他多少懂一些。而且有他在，说不定他们可以打亚撒生活园的主意。那儿可比这里的设备齐全多了。
“请问，她的父母去哪了？”唐傲在看四周，窗户全部被钉死了，屋角屯着一大堆大豆。想必这个女人就是靠这些活了下来。
他三十多岁，身高起码一米八五，皮肤偏黑，体格健壮。唐傲注意到他的手，那双手满是老茧，他以前应该是靠拿刀过日子的人。
唐傲停下车，叮嘱海沫沫：“锁好车门，别下来。刀拿好。”
门口两只大狼狗开始凶恶地吠叫，两个拿着麻醉枪放哨的男人互相看了一眼，一个转身进了动物园，另一个还守着，仍旧用枪指着唐傲。
唐傲开着车，直奔野生动物园大门口。安全门后面有人举着麻醉枪，远远就瞄准了他。门口有十来只丧尸蹲守。也许是嗅到了里面美食的气息，游离不去。
唐傲带着海沫沫下楼，他仍然走在前面，海沫沫跟着他走，怀里抱着汪汪。下过一层楼，海沫沫终于开口：“爸爸？”
男人看向他身后：“你车里还有人？”
他是个商人，维系亚撒集团这么大一个公司，要说没有做过昧良心的事，他自己都不相信。什么仁义道德，早就喂狗了，他习惯了只看结果。
“你很眼熟。”他声音冷淡，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。唐傲淡淡地开口：“以前认不认识无所谓，这个世道，有用处就好。”
汽车行驶了三个多小时，终于在海棠花园停下来。昔日繁华的市中心，现在早已残破不堪。
唐傲拨开楼梯上的尸体：“什么？”
屋子里空空荡荡，唐傲找了一圈，没有主人。所有日用品都被带走了，看得出主人走的时候非常从容。那为什么没有带上海沫沫？还是在途中遇到了意外？
唐傲就不明白了：“她为什么不带上女儿？”
他看了眼动物园，又回头看向小货车里的海沫沫，沉默。
海沫沫默默地跟在他身后，没再说话。
女人把所有的水果都打包：“这些，你留着给沫沫吧。”唐傲看向海沫沫，他们确实没有水果。海沫沫摇头，唐傲便随之拒绝：“谢谢，但是我们不需要。”
最近的营地，是E市野生动物园。地处E市郊区，高墙深网，原本只是为了防止动物伤人逃脱。如今却成了幸存者的屏障。
男人点头，看向他身后身首分离的丧尸：“他们跟我说了，你的身手不错。”唐傲点头：“我当过兵。”
男人怔了一下，最后还是摇头：“如果我收留了你的女儿，以后他们的女儿找来，我收不收？大家都只是为了活下去，还是那句话，你要留下可以，她不能。”
他砍开面前阻路的几只丧尸，海沫沫去开车门，二人一狗很快上了车。海沫沫坐在副驾驶座上，还抬头看向六楼的窗口。唐傲知道她舍不得那个待她不错的邻居，但是这种关头，他这样独善其身的个性，是绝对不会自找麻烦的。
唐傲一怔：“那她爸爸呢？”
海沫沫交不出去，唐傲不得不做长远打算。两个人要一起过活，最好还是投靠一个营地。营地有隔离网，甚至有隔离墙，有最起码的防护措施。人本来就是群居动物，当然还是在一起比较安全。
唐傲早有准备，一刀斩了那颗头。
唐傲笑出声来，随即一斧头劈过去。菜篮子丧尸婆婆居然闪过了。唐傲一愣——这些丧尸都只有应激反应，这只居然懂得闪避？